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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池垂下眼去不吭声。

    融语淮道:“妹妹,祖母和父亲是千肯万肯的,我却觉得,齐大非偶啊。你不在平城长大,许是不知,摄政王传言……”说到此处他有些尴尬,顿了一顿继续道:“听说他对女|色并不热衷,长年不归府中,前头王妃也是因他冷落而抑郁……”

    薛池撇了撇嘴:“好哥哥,这是我做得了主的事儿吗?没见他都把我从元国弄回来了?我只求好吃好喝,别被关在院里,能多出来走动走动便好了。”

    融语淮一想也是,这岂是她愿不愿意能作数的?原先她想着要撇清才是怪事呢!

    两人这么一说,薛池也算有了心理准备很快会见到时谨,谁知一连十天半个月的并没有半点消息,倒叫她心里有点悬起来了,总有桩事没落定一般。

    转眼到了年三十,宫中早传了旨意,让薛池入宫去赴宴。

    薛池穿了一身银红色的棉袄棉裙,外头披了件连帽的银鼠皮斗篷,坐着车子入了宫。

    宫中还如以往一般繁华热闹,命妇们在殿中等着向太后磕头,见薛池进殿,不约而同的停下话语,转头向她看来——有消息渠道的,都嗅着点味啦。

    薛池便见人人都朝她露出个友善的笑脸来,差点没受宠若惊:从前众人待她也算客气,倒没这种程度。

    宫人将她先请进暖阁去和太后说话,太后一见薛池,忙伸出手去:“快来让哀家看看——到底是生了场大病,可怜见的,清减多了!”

    旁边几个凑趣的贵妇都笑着称是,又道:“太后娘娘也别太担忧了,她们这花一样的年纪,好生养着,没几日就养回来了。”

    太后拉着薛池的手,喜爱不够似的:“哀家这许多侄女里头,哀家独独最喜欢她,虽不够文气,但天生就落落大方,极合哀家眼缘的。”

    众人忙捧着道:“可不是么,人与人之间,就要个眼缘。”一时众人纷纷说起谁和谁投了眼缘,一见如故之类的例子来。

    太后留了她一阵才道:“好孩子,你去和皇上说说话,他许久不见你,惦记着呢。”

    薛池应了声是,由宫人引着往外走去。宫人引着她从长春宫往太和殿去。走到一半,宫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薛池也是脚步一顿,抬眼看去,便见路边的八角亭内几人正在围炉而坐,品茶议事。其中一人侧对路边而坐,斗篷上滚的白毛边衬在他脸侧,更显俊美绝伦。

    薛池上前去捅了捅前头的宫人,小声道:“悄悄儿走过去便是了。”

    话刚说完,便见那人侧头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他站起身来冲身边几人说了几句,那几人便拱手一揖,从另一边退走。

    他这才慢慢的向薛池走来,对着宫人做了个手势。

    宫人得了命令,理也不敢理薛池,匆忙的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时谨面上淡淡的带着笑,望了薛池一阵,方才开口:“元国,好玩么?”

    薛池看他一眼,倒也不如从前那般惧怕了,两人共历过生死,再说他把她弄回来,总不至于是要弄死她的是吧,而且萧虎嗣的事还梗在她心头,让她有点儿唾弃自己的妥协:“还好。”

    时谨看她不慌不忙,回答得正儿八经,简直要气笑了:“本王早知你有胆色,却不知你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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