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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半天,余子式忽然敲定了主意,不是说都是大汉奇谋之士吗?不如让张良去试试感觉。

    余子式刚走到张良院门口,尚未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余子式的手猛地顿住了,这声音不是蒙毅的吗?他望着虚掩的大门,犹豫了一下,继续听了下去。

    只听了一会儿余子式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屋内两人也没聊什么,甚至可以说太没什么了。余子式回忆了一下,蒙毅离开院子的时候,张良后脚也走了,余子式觉得两人说不定是撞上了,一见面都觉得对方不是个简单人物,而后就各怀心思坐下来两相试探地聊了起来。

    余子式在门外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会儿,听得嘴角一下又一下地抽。这两人的对话,真的是极高段位的扯淡了,你来我往,从容地扯,扯的一本正经,如果不是两个人他都了解,他还真容易被这两人的对话绕进去。

    他其实相当怀疑两人都没听懂对方讲什么。黄老之学对上儒法之道,偏偏谈的又是人间风与月这种自然之事,简直绝了。

    余子式生生听两人扯完了全程。

    蒙毅也终于起身告辞,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开门就看见了倚在墙上的余子式。他动作一顿,忽然轻轻笑开了,走到在余子式身边,“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余子式没回答,扫了眼院子,“问你件事儿,你听懂他在讲什么了吗?”

    “万物归万物,逍遥复逍遥,他说了许多,也不过就这一句而已。”

    余子式当下觉得蒙毅真是个理解型人才,他服气了,于是他颇为好奇地问道:“那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青云之士,志向极广,若是没法用他,就不能久留。”治世者乱世者,本来就是一线之隔。

    余子式点点头,没说赞同也没反驳,对着蒙毅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你做什么去?”蒙毅看向抬脚就往院子里走的余子式。

    “去问问他有没有听懂你在说些什么。”余子式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蒙毅看着余子式的背影,轻轻挑了下眉。这是在外面偷听了多久啊?他忽然就轻轻笑了下。

    余子式进门直接拂袖就在张良面前坐下了,抬手从张良手中夺过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刚才那少年你觉得怎么样?”

    张良望着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余子式,冷不丁又想起自己刚撞破的场景,心道赵大人真是哪儿都有你。见余子式一副若无其事的失忆模样,张良觉得自己绝不能拆穿他,绝对不能,于是他拧着眉一脸正经地问道:“你说陈平?”

    余子式点了下头,抬眸看了眼张良,“我刚在外面听你们两人聊了会儿。他说什么你听懂了没?”

    “没有。”张良说的很坦白,“我压根没敢听,这孩子的心思太重了,赵高你信吗?我在他眼中看出了杀意。我是做了什么,他居然起了杀意?”张良简直无话可说,他还真不敢听少年说了什么,他怕自己刚听懂,后脚少年就给他灭口了。

    “是吗?”余子式不觉得这是蒙毅的问题,张良的洞察力毕竟是货真价实十多年江湖闯荡出来的。他问道:“所以你就给他讲了一个多时辰的故事?”

    “也不是,他愿意听,我就顺手布个道跟他讲讲道理,减减他的戾气。”张良对后生一向是抱着极大的容忍与期望的,虽然这后生有些诡异。

    余子式点点头,他记得张良当初对放鹿山那群土匪就是这么干的。他忽然就想,若是不当所谓的谋士,不遇所谓的乱世,张良这性子倒是适合做个二流的老师,就这么一辈子误人子弟其实也很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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