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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那两碗菌子汤都进了温长龄的肚子。

    于是……

    谢商在房间,忽然听到外面树枝摇动,簌簌作响,不停地扰人清净,也不像是风。他用灭烛铃熄掉蜡烛,出了房间。

    隔壁朱婆婆家后院有一棵年岁很老的桂花树,茂盛的枝桠越过围墙,伸进了谢商的院子。方才摇动的就是这桂花树枝,始作俑者还趴在树上。

    桂花的树枝不够粗,她也不怕摔。

    谢商走到树下:“你在树上干嘛?”

    温长龄用脸贴着树皮,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人跟她说话,她抱着树,往下看:“刺猬要扎我。”

    说着,她鼓起腮帮子,不停地吹气。

    行为很异常。

    “你喝酒了?”

    她摇头,神志不算清醒,但语言功能没有丧失:“我漏气了。”

    “……”

    这精神状态看着不对。

    谢商回房间,拿了床被子出来,垫在温长龄的正下方。随后他亮了院子里的所有灯,再去隔壁。

    隔壁的门没关,谢商刚进院子就看到房东朱婆婆抱着个瓦罐,一边吐,一边哄温长龄下树。

    谢商过去,先问房东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吃了菌子,中毒了。”

    怪不得温长龄“漏气”了,她吃的应该是致幻型的毒菇。

    “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朱婆婆吐得更厉害了。

    谢商先扶老太太去旁边歇着,然后去树下哄中毒更深的某人:“温长龄,下来。”

    温长龄噘着嘴,还在那吹气。

    梯子就在旁边。

    谢商把梯子放稳,踩上去。

    “温长龄。”

    她扭头看他。

    他伸手过去:“手给我。”

    她不给,把手藏到背后:“你要放我的气吗?”

    谢商不好直接过去,怕她稀里糊涂把两只手都藏起来,不抱着树,她八成要摔。嘴里还在胡言乱语,一会儿漏气,一会儿放气。

    “温长龄,你是什么?”

    她坚定不移地回答:“我是气球。”

    “……”

    菌子汤喝太多了,她中毒不浅。

    谢商担心她摔着,只能好声好气地半骗半哄:“你过来,我给你打气。”

    听到要打气,温长龄果然伸出了手,乌龟一样慢吞吞地挪动,先伸一只脚,踩住梯子,再伸手,乖乖地搂住谢商的脖子,另一只手捏着正在“漏气”的指腹。

    她要去打气了呢。

    谢商顾不得冒犯了,手绕过她的腰:“抱紧点。”

    “嗯!”

    她这会乖得很,抱着谢商的脖子,顺从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

    谢商是第一次这样真切地感受到男女之间的体型差异,从他懂得男女之防开始,他就不曾和异性这样亲近过。

    女孩子的腰好像能很轻易地折断,比他外祖母钟爱的那只白玉瓷瓶还要脆弱。

    他不太敢用力,小心翼翼地托着她,慢慢从梯子上下来。

    刚落地,一根手指戳到他唇边,温长龄很着急的样子:“谢商,我瘪了,伱给我吹气。”

    与谢商亲近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很吃撒娇那一套,不然谷易欢为什么总是不要脸地软磨硬泡,还不是谢商给过甜头。

    谢商看着她,她跟平时很不一样。

    平时的她很独,再怎么温顺,和人交际往来都会保持别人难以入侵的安全距离,不像现在,她的保护壳彻底碎掉,毫无防备地待在离他很近的距离,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角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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