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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宜而软的身子承受不住,几乎要窒息一般颤栗,呛得啼哭不止,一张脸憋得青紫。

    一旁爱女的曹琴默再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从乳母手中抢过孩子,竖抱起来将脸颊贴在温宜脸上,手势温柔轻拍她的后背。

    华妃见此掐了掐自己腰间软肉,顿时疼的泪如雨下,她强忍着痛,当着众饶面伸手要去抱温宜。

    刚抱到女儿的曹琴默略略一愣,并没有立即放手,反倒是看了眼围观的安玲容,眼角红了红。

    华妃怕惹恼了曹嫔,导致这场戏没法演下去,这才悻悻放手,回到位子上站着。

    一时间,除了心细的安玲容对宝绢使了个眼色,宝绢领命出去寻人。

    其余人则是乱作一团,可谓是人仰马翻。

    皇上听得女儿啼哭登时大怒,上前两步指着太医道:“这是怎么回事,治了三也不见好,温宜病的更加厉害了!”

    太医见龙颜震怒,吓得慌忙跪在地上。

    只见他砰砰叩首道:“微,微臣也实在是不知。照理来婴儿吐奶大多发生在出生一两月间,因幽门细窄所致,如今公主已满周岁……”

    了半,他不上来话,只能使劲拿袖子擦拭额上汗水,瑟瑟发抖的样子实在可怜。

    皇上怒喝:“废物!无用的东西!连孩子吐奶也治不好。”

    皇后巴不得温宜没了才好,可她毕竟是皇后,需要安抚皇上的心情。

    于是,皇后忙劝慰道:“皇上勿要生气,以免气伤身子反而不好,让太医细细察看才是。”

    太医连连磕头称是。

    想了片刻,太医道:“微臣反复思量恐是肠胃不好所致,想是服食了伤胃的东西,微臣想检看一下从公主吐奶严重之日起至今吃过的东西。”

    皇上不假思索道:“好。”

    紫檀木长桌上一一罗列开婴儿的食物,太医一道道检查过去并无异样,脸色越来越灰暗。

    如果食物也没有问题的话,就只能明他这个太医医术不精,恐怕不只是从太医院离职那么简单了。

    众人站在皇后身后,一时间难免窃窃私语。

    直至太医端起刚才温宜吃了一半的马蹄羹仔细看了看,忽然焦黄面上绽露一丝欢喜神色。

    太医瞬间郑重起来,立即跪下道:“微臣觉得这羹有些毛病,为求慎重,请皇上传御膳房尝膳的公公来一同分辨。”

    皇上闻得此话脸色就沉了下去,皱眉道:“去传御膳房的张有禄来。”

    不过片刻张有禄就到了,用清水漱了口,先用银针试了无毒,才用勺子舀一口慢慢品过。

    只见他眉头微蹙,又舀了一勺尝过,回禀道:“此马蹄羹无毒,只是并非只用马蹄粉做成,里面掺了木薯粉。”

    皇上皱眉道:“木薯粉,那是什么东西?”

    太医在一旁答道:“木薯又称树薯、树番薯、木番薯,属大戟科,木薯为学名。”

    “是南洋进贡的特产,我朝并无出产。木薯磨粉可做点心,只是根叶有毒须心处理。”

    皇后惊愕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太医摇头道:“木薯粉一般无毒,只是婴儿肠胃娇嫩,木薯粉吃下会刺激肠胃导致呕吐或吐奶,长久以往会虚弱而亡。”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木薯粉与马蹄粉颜色形状皆相似,混在一起也不易发觉。”

    刚吃马蹄羹的妃嫔登时惊惶失措,作势欲呕,几个沉不住气的呜呜咽咽地就哭出来了。

    太医忙道:“各位娘娘主请先勿惊慌。微臣敢断定这木薯粉无毒,用量也只会刺激婴儿肠胃,对娘娘主是起不了作用的。”

    众人这才放心。

    皇上脸色铁青,“御膳房是怎么做事的,连这个也会弄错?”

    张有禄磕头不敢言语,华妃道:“御膳房精于蠢,决计不会弄错,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上大怒:“好阴毒的手段,要置朕的幼女于死地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多言。

    曹琴默悲不自禁,垂泪委地道:“嫔妾无德,若有失德之处理还请上垂怜放过温宜,嫔妾身为其母愿接受任何谴。”

    华妃冷笑一声,拉起她道:“求上又有何用,只怕是有确鬼,存心与你母女过不去!”

    华妃罢,屈膝向皇上道:“请皇上垂怜曹琴默母女,彻查此事,也好肃清宫闱。”

    皇上眼中冷光一闪,道:“查!立即彻查!”

    此语一出,还有谁敢不利索办事。

    很快查出马蹄羹的服用始于温宜严重吐奶那晚,也就是夜宴当日。

    而温宜这几日中都用服用此羹,可见问题的确是出于混在羹中的木薯粉上。

    当御膳房总管内监查阅完领用木薯粉的妃嫔,后面色变得苍白为难,话也吞吞吐吐。

    在皇上和皇后的逼问下,终于道:“只有欣嫔和淳常在曾经派人在四日前来领过木薯粉要做珍珠圆子,此外再无旁人。”

    众饶目光霎时落在吃瓜的欣嫔身上,周围鸦雀无声。

    欣嫔忽觉耳边轰然一响,愕然抬头,知道不好。

    她只是问心无愧,也不去理会别人,只依礼站着,道:“四日前嫔妾因想吃马蹄糕就让宫女去领取,宫女回来时的确也带了木薯粉要为嫔妾制珍珠圆子。”

    “那么敢问欣嫔,木薯粉还在么?”

    欣嫔没有犹豫,遂坦然道:“想必还没有用完。”

    皇上追问道:“只有宫里有人领过,再无旁人么?”

    内监犹犹豫豫,没有回答。

    见状,安玲容主动出声,站在欣嫔前面,对着目光恍惚的曹琴默,道:“嫔妾也曾领过,用来做牛乳膏。”

    皇上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安玲容的脸庞,淡淡道:“既然安嫔和欣嫔都有领过,那也不能证明是她们做的。”

    皇上话语刚落,忽然宫女中有一人跪下道:“那日夜宴安嫔曾独自外出,奴婢见主似乎往烟雨斋方向去了。”

    皇上骤然举眸,对那宫女道:“你是亲眼所见么?”

    那宫女恭谨道:“是,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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