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说的对,老夫自己的孩子,心里明白。你好,他才能安心轮回。”
“轮回?”她不太懂,也许,他哥哥会讲的清楚。
她突然想自己的哥哥了,想家里人了,也许有一天,她自己也躺在那里,再也没有机会见他们了。一瞬间,就像豁然开朗,看透了一切。
“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孝顺爹娘。他们也都双鬓斑白了。”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出门太仓促,都没跟你父母道别,回去之后,替我问候他们。”
“知道了。”
她抬起头,越叔伯那斑白的鬓角,皱纹都添了许多,他也消瘦了不少。
“王爷,你怎么了?”秦忠搀扶了赵祉在一旁呕吐。
“没事,没休息好,无碍。”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轻轻给他拍了背,他还以为是秦忠。
“你说香儿一个若女子都撑的住,本王是不是太丢人了?”
“王爷千金之躯,不丢人。这一路王爷照顾我,累了自己,实在对不起。”
忽闻清风细语的感激之辞,赵祉也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我与王爷来日方长,欠的恩情以后慢慢还,可我与子良……”她鼻子酸了一下,眨巴一下眼睛,还是说完:“我与子良马上就阴阳两隔,忽视王爷了……请王爷恕罪……”两天干涩的眼睛,此时又泪眼汪汪。
“没有,本王不怪罪你……不敢,不忍心,也不会。”
荣德在到达邓州后,有州县衙前来接应。
越家的老宅布满灰尘,那锈迹斑驳的大门,那发霉的味道,还有那布满房顶的蜘蛛网。
“下官这就让人打扫。越王回来的仓促,下官有失远迎,越王恕罪!”
“钱县令,客套就勉了,快速去打扫。”
“是。”
“越王,奴婢带他们去打扫吧,奴婢是个婢女,更有经验。”果儿和翠儿自告奋勇的带领了县衙的小卒去越王府上打扫。
越王家那高挂的匾额上,写的是“锦绣之家。”
“王爷,你先去县衙休息一下。”
梁雨香搀扶赵祉去县衙时,他看着她温柔又深沉的模样,因祸得福,让她悉心照料了一下。
“对不起,拖累你了。”
她只是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呦,两位姑娘,是越王府里的丫头吧?真水灵。”
“一个小小的士卒,不得无理。”果儿义正言词训斥着这些带着痞子气的衙役。
“呦,连说话都这么有味道……”
“放肆,知道这是谁的人吗?”
“哎?这个更漂亮。”说着还上手去摸她的脸。她一把就将他打倒在地。
几个人看情形,还准备一拥而上。
“秦忠,把他手给我剁下来!”梁雨香退后一步,秦忠从墙外翻进来,抓起他的手指头,一把小小的匕首划过,血溅他一脸。
“啊――啊!啊……”惨叫几声后,晕厥在地。
“谁敢在放肆无理,我让他去给越小王爷陪葬!”
她突然血腥到自己都不敢相信。剁下来的手指,她捡起来,扔到火盆里,立刻有一股烧糊的味道传来。
众人吓怕了,哆哆嗦嗦靠在一起。子良的死,她还没能习惯,今天就有这么不长眼的人兴风作浪。
“果儿,带着他们去干活,看谁不顺眼告诉我,这回就不剁手了,打断他的狗腿。”声音不大,可是字字是用尽了力气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是,姑娘。”
“看什么看?你们俩过来,你们去那……”
转过头,她就想呕吐。秦忠赶紧上前,他猜,她刚才那残忍的样子是装的,以后她会将自己用重重的厚壳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那样,可以保护自己。
“不用勉强的……”
“以后我会习惯的。”
躲在墙外的钱县令吓的毛骨悚然,却不敢声张。
这话给个秦忠一个打击,以后会习惯的?什么意思?以后没事就剁人手指头吗?
夜里的灵堂又冷又阴森。她死守着不肯离去。
赵祉就陪她坐着,尽管棺材里的那个人是自己的情敌,是个后生,是个臣下。他愿意为了这个姑娘,屈居人下。
“王爷,您回去休息吧。”
“我呢,就偏不信了,你一个弱女子都能整宿不睡,整日不食,还能在这里坐着,我一个堂堂九千岁,身体就那么不成气候!”
这话是气话,还像在和打赌一样。
“王爷,您是文臣,我们是练剑习武过的,不一样。”
“在我看来,都一样。”赵祉是铁了心不会走的。越王原本想进来的,可是又不能这么冒失打扰,毕竟,信王是亲王,他走了一半的台阶,又默默退回去。虽然在子良面前,谈情说爱不合适,可毕竟,男未婚,女未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