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到了秋雨连绵的时候了,说明天要冷了。”
“没事了,我出去一下。”她起身跑出去,从背影看,她欢呼雀跃着。可能是因为要看见子良了。
“我知道王爷钟情香儿,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信王本不想承认,可是他没有必要隐瞒,他知道了更好。
“你如何看的出来?”
“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只要一个眼神足矣。子良看的出来,王爷看香儿的眼神,深情款款。”
“然后呢?”信王拉了凳子坐在他床前。
“子良可能时日不多了,若是以后王爷能好好待她,我死也瞑目了。”
“瞎说什么呢?十八的年纪,岂能说……”
“王爷,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任何人都没我自己有体会。我从小体弱,练武原本就是为了强身健体。也许我父母从没告诉过我,可我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大夫从未查出过病因,我想,我有不治之疾。”
“你只是猜测而已……”
“可我怕我根本活不了几天了,我不想让香儿伤心。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我一直想等她长大,可是我等不了了……”他说话时已经有些哽咽,情不自禁的就泪流满面。
“子良你要撑住,她的心还在你这里。她就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你不能让她哭。”
信王突然特别动容,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病?
“好,我要是不在了,就请王爷庇护她。她不挑食,不讲究贫富,不计较得失,不在乎职位,她只愿意快快乐乐的,能有人担待她的天真,就够了。”
梁雨望安慰越夫人半天,没敢讲子良也那么严重了。
“伯母没事,我一定会帮父亲和叔伯查清楚的。”
“那就指望你了。”
现在,所有的担子,都放在了梁雨望的肩上。
信王和梁雨望从越王府走出来,迎面跑来了梁雨香。
待她走进,信王细细打量她一番。
眉若青黛,唇似涂丹,一头乌发梳成时新的垂云髻,斜插一对滇红凤钗,耳畔垂着明晃晃的玳瑁耳珰,随着她的动作,珠坠儿轻轻摇动着。身着一身降红色对襟宫装,上面以紫金丝绣着精致的百蝶穿花图案,高贵又灵气。
“今日香儿细细打扮了一番呀!”信王心情很复杂。说高兴,也有点。说难过,也有点。
“王爷您就别损我了。”带着一丝娇羞,带着一点兴奋。
“香儿,进去看看子良就出来,他最近读书辛苦,伤了眼睛,身体疲乏,不要过多打扰他。”
“知道了,你看过他了?”
“见了,他累了,我就出来了。可是他见你应该会开心点。”
“行,你们走吧。还有,记得父亲还被连累着呢,赶快想办法解决。”
“为兄记下了。”梁雨望大气的回答,就当被妹妹训话了。
她蹦跳着进了越王府,越夫人看见她笑脸相迎。
“伯母好。”
“香儿许久没回来了吧?”
“也没有许久,但是感觉像许久没回来一样。”
“进去吧,子良在呢。”
“好。”梁雨香跑向越子良的房间。
两人走在阴暗的上河边,一路顺着河往两边看。
“子良与王爷是不是说了重话了?为何王爷一路沉默。”
“他是不是有病,你们都瞒着他?”
梁雨望的手轻轻的弹了一下指,不动声色。
“果然,他说他有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
信王微微观察了一下梁雨望的表情,他没否认。
“他从小都瘦弱,我也是偶然听父亲说起,他小时病危,大夫一直没能查出病因,说他命不久矣。越叔伯访尽名医,也是一样。可是他奇迹的活过了五岁,十岁,十五,一直到今年成年。今年他的身体格外的好,越叔伯以为,老天收回承命,放他小儿一马,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梁雨望果然知道,香儿欢天喜地的跟子良一起十六年,难不成是因为有香儿的存在才支撑他活了那么些年?
“子良,你看起来好疲惫。”梁雨香看着越子良端坐在桌前。
他自己拼尽全力,换了衣衫,扎了发带。为了不让她知道自己病入膏肓,他装出一副很累的样子。
“恩,昨晚读书太晚,大夫说我体力不支。”
“那你还不躺下?”
“见到香儿,就不累了。”越子良是打心里高兴。
梁雨香笑笑,原来自己是他的精神支柱。
“但是我就陪你一会儿,你还是身体重要,等过几日,就该秋考了。肯定是人山人海,你得先把身体养好,别让你母亲担心,别让我担心。”
“好。”越子良的心里暖暖的想哭,他最爱的姑娘此时距离他那么近,可是他伸手想触摸她时,竟然没有一点力气,仿佛要用跨越千山万水的力气,才能拉起她的手。
他沉沉的手臂始终没有抬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