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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海失眠了——他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同步时出现的场景。他试图区分出哪些是他的记忆,哪些是小维的,但就连那些他曾确认无虞的记忆也发生了变化:它们在小维的大脑中扭曲了,角度不同了,受到不同的立场和观点所干扰。他不再是纯粹的自己了。他曾以为这会是他想要的,会像他父母那样,在同步过后就与对方心意相通,甚至不需要说话也能明白彼此。但在这次同步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早已身患重症的时候,又感染了某种疾病。小维脑海中的某些记忆简直是一场恐怖演出。

    讽刺的是,“恐怖演出”竟是一个双关语:俄语中,Хорошо 的意思是“好”。

    金海真希望良一没有说那些话。万一小维不是她表面上的那样怎么办?万一他自己也不是该怎么办?在你开始排除其他人格植入自己身体的可能性时,你就已经有发疯的征兆了。

    不,简直荒谬。他只是有点儿困惑、害怕,有点儿失望而已。

    还有点儿担忧。这意味着他无法同步适配吗?他会被刷下去吗?

    “嘿,驾驶员。”

    兰伯特看向这个熟悉声音的主人。只见朱尔斯正站在办公室门外。他立刻把椅子往后一推,站得笔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这样会让他看起来急不可耐。

    “现在不方便吗?”她问道。

    “不,不,很方便。”他回道,“怎么了?”

    “我有个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她说。

    他一时呆住了。

    “唔……”他终于开口了。

    “给,”她递给他一个存储器,“这是技术中心得出的追踪数据。我想我们已经找到那个人躲过侦查、进入‘狂战士克罗诺斯’控制舱的方法了。”

    “噢,”兰伯特说,“好,太棒了。”

    “现在你可欠我两个人情了,”她说,“别忘了。”

    朱尔斯一走,伯克就把头探出办公室。

    “你知道吧?”他说,“现在可不是拖延的时候。”

    “我知道。”兰伯特说,“你可以闭嘴了。”

    兰伯特把存储器同步到自己的电脑中,然后开始浏览里面的内容。理解了那些内容后,他露出了笑容。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和森真子开会了,现在他可算有话可说了。

    “有意思。”森真子听完兰伯特的解释后说,“这的确给嫌疑人制造了机会。”

    “这样一来,学员就更不可能破坏‘狂战士克罗诺斯’了。”他说。

    “没错,”森真子说,“学员们的嫌疑大大减小了,至少不是主要嫌疑人了。但是,金海的存储器问题还没解决。”

    “索克的问题又怎么说?”兰伯特说,“我想,他可是工作人员。”

    “索克似乎也有嫌疑,但那不能排除小维或金海或两人一起涉案的可能,不管他们自己是否清楚。”

    “他们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是否参与破坏呢?”兰伯特问。

    “几年前,我们在犯罪黑市发现有臭名昭彰的犯罪分子通过庞斯技术将指令植入人脑。手法有点儿像催眠,但更高效。他们曾控制一个遭到植入的人去刺杀贪污的警察官员。我们将那个人拘留了——但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毫无记忆。我们认为,把一个完整人格植入人脑也是有可能的,植入人格会在特定时间苏醒。”

    “你认为这可能发生在小维或金海身上?”

    “他们都有受植入的时机。小维比金海的可能性更大。事实上,小维的童年可能是我们破案的黑匣子。她在库页岛长大,那里的记录在怪兽战争后就变得残缺不全了。但我们掌握的那点儿信息的确可以说明她的童年很艰苦。你也从他们的同步记录中看到了,两人都有所隐瞒。我不知道在同步中,被压抑的人格是怎么样的,但很可能就是他们呈现的那样。”

    “你会去质问他们吗?”兰伯特问道。

    “不,”她说,“我觉得先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让他们继续训练。让他们进行模拟训练。他们同步的次数越多,我们就越有可能看出是否有人不对劲儿,或者是两个人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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