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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知让一听菟姐儿的话,却是愣了一下。

    在这京城里,谢知让算得上是声名狼藉,即便鲜少有人会当面骂他,但背地里说几句坏话总是有的。

    锦衣卫手眼通天,谢知让自然清楚那些人在背后的詈骂,不过是他懒得去搭理罢了。

    菟姐儿为了维护他而和人打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谢知让都被她这霸道回护搅得心头发软。

    姜蜜自也是清楚,故而前几次都不去怪她。可这次却不一样。

    姜蜜仍是板着那张脸,问道:“你说他骂你爹爹,那你是亲耳听到了吗?”

    菟姐儿紧绷的小脸顿了一下,嘴硬道:“我没有亲耳听见……可是别人和我说了,他就是骂爹爹了!”

    “你没亲耳听见,怎么就知道他骂你爹爹了?万一是那个人骗你呢?”

    “他敢!”说着,菟姐儿眼睛一睁,气愤喊道。

    “他为何不敢?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左右你也是不会知道他骗你的,他有什么不敢说谎的呢?”

    菟姐儿小嘴一扁,有些委屈地低下脑袋。

    “那位牧小公子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因其爹爹生前与陆大人有些交情,陆大人才允了他一个在陆家族学读书的机会。”

    “这是他唯一能出人头地的路子,而你又在陆家族学威风得很,他岂敢招惹你?又岂会招惹你?你爹爹与他们家都不认识,他为何要搭上自己的前程说你爹爹的坏话呢?”

    “如今倒好,他被你打得摔破了门牙。他家境贫寒没钱医治,若那牙齿长不出来,他便是一辈子容貌有缺,一辈子都当不上官了!”

    菟姐儿被姜蜜这一连串的话给吓到了,小手紧紧攥住谢知让的拇指,傻愣愣看着姜蜜。

    她就是想教训牧鹤一下,没想毁了他一辈子的。万一牧鹤真的没有骂爹爹,那她真就罪过大了。

    菟姐儿吸了吸鼻子,带着点哭腔问道:“阿娘……我没想让他……让他不能做官的……我错了阿娘……”

    看着女儿哭丧着脸的可怜模样,谢知让愈发心疼。他想说那人打便打了,他谢知让的女儿就该张扬恣肆地活着,才不需要管那些什么世俗道理。

    可是姜蜜在教菟姐儿,他不敢插嘴。

    菟姐儿是姜蜜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看女儿被吓到的模样,她怎会不心疼?可是她不能让菟姐儿变成偏听偏信、欺压弱小的恶霸。

    姜蜜再是心软,也不得不绷紧一张脸,沉声问道:“那你说,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随便相信别人的话,还莽撞地打人……我真的知道错了阿娘……”

    “手伸出来。”

    菟姐儿吓得身子一抖,却乖乖伸出小手,掌心向上,双眼含泪看着姜蜜。

    姜蜜看着菟姐儿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咬牙抬手往她掌心拍了一下。

    菟姐儿白嫩的手心倏地变红,却一声都不吭。

    姜蜜掌心亦是发疼,握紧拳头藏入袖中,缓和了语气,“菟儿,我打你,是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都不能忘,知道了吗?”

    “知道了阿娘。”菟姐儿扁着小嘴蔫哒哒地回她。

    “明天去陆家读书,带一百两银子过去赔给牧小公子,让他去医馆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记得要给人家道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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