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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宋朝由无边黑寂的沼泽挣脱出来,身体呈现绵软的脱力状态。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一片华丽的天花板,还有正不停滴答的输液袋。

    翻身坐了起来,牵扯到大腿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脖子上的伤口也经过处理,伸手抚摸上颈部的纱布,若不是权朔出手阻止,也许此时自己就是一具尸体。

    咬着牙,拔掉手臂上的针头,双脚撑在地面站了起来,这个动作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头晕目眩四肢疲软,无力各种不适全都涌了上来。

    闭上双眼,站在地板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一些体力。身上原本的衣服全不见了,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睡裙,裙摆的长度只能盖住膝盖。她扯了扯过短的睡裙,眼睛瞄准不远处的房门,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房门没有锁,当她打开门,发现这是一间套房,外面的一间是一个会客厅模样的房间,昨天为她缝合伤口的女医生正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宋朝向她走了过去,伸手去抢她手中的电话“把你电话借我用一下。”

    权九抬高双手,宋朝扑了空,这个女人脾气犟地像头牛,身体却纸糊一般。昨晚痛晕过去之后,生命各种指标飞速下降,花了几个小时才将她抢救过来,全程家主用一种阴恻的目光盯着自己,仿佛这个女人救不过来,她的小命也就交待在这里。

    “我只打一个电话,求你把电话借我用一下。”杜学智那头出了事,她不管不顾的找上权少顷,也不知道老公现在是死是活。

    “没有家主的吩咐,我不会借电话给你。”

    又是权少顷,恶魔一般的男人,宋朝起身向旁边的门走去,权九全程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离开,没有阻拦的意思。有钱人为什么要把房子建这么大,打开那道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宋朝粗略分辨一下楼梯的方向,拖着受伤的右腿向那里走去。

    楼梯尽头是下一层空间,其间她遇到仆人模样的女人,借电话的要求都被一一拒绝了。宋朝就一路向下走去,来到了二楼的扶手处,下面一层正是整间建筑的巨大客厅,权少顷与一名军人模样的男人,面对面坐着聊天。

    “表哥,这可是景家仅有两瓶,你一个电话我可是亲自给你送来了。”景然是景家最小的儿子,与少年老成的大哥,高智商爆表的二哥不一样,他是景家男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最正常三个字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在旁人的眼里,他与景家其余三个男人没有什么不一样,都那么强悍到变态。只不过景然更加开朗一些,阳光一些,还有,嗯……八卦一些。

    送玉兰生肌糕的人竟然是景然,权少顷脑袋一抽一抽的疼“我受伤的事情,姑妈不知道吧?”

    景然爽朗的笑着“表哥,到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还有这种想法。玉兰生肌膏这么个稀罕东西,还是你亲自开口要。我想想那个小秘书是怎么说的,我那位母亲大人吓得手里的刀叉都掉了,连个招呼都没打匆匆离开了伯爵的家,此时应该在返航的私人飞机上。”

    权少顷扶上额头的纱布,这个女人还真给他惹了个大麻烦。

    “我说表哥,看你能走能跳的,用不上这儿疗伤圣药,是不是给其它人用?”

    明明权海星生了三个儿子,可给人的感觉,权少顷才是她亲生的,从小所有好玩的好吃的,第一时间送给侄子,三个亲儿子只有旁边捡剩的份儿。

    “我还有事,这里就不留你了”

    权少顷站起身来,景然八卦的个性不知像了谁,景家其它三个男人沉稳内敛,姑姑出于职业的关系高冷矜贵。景家唯有老三个性与家人截然相反,景家人常常怀疑,有可能是在医院里抱错了孩子。

    耳后传来脚底板踩在光滑地面的啪嗒声,权少顷转过头,看到了令他暴跳如雷的一幕。宋朝身上只穿了一件极短的睡裙,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晃来晃去。

    “谁让你下来的,马上回去”那件睡裙轻薄如纸,穿在她的身上引人犯罪,权少顷恨不得将她藏到海底最深处,不让任何人窥觎。

    暴喝声,吼得宋朝一楞,短暂失神后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目标直指远处的大门。那条身影从楼梯上冲下来,权少顷几个健步冲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腰。

    “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老公”腿上缝合的伤口,因为激烈的奔跑裂开,鲜血染透纱布,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囚禁,老公,这个乔段很劲暴呀,勾起了景然不输市景大妈,雄雄八卦之心。

    “表哥,这位是?”

    宋朝闻声,见到这位穿着军装的男人,危难时刻找警察,是老百姓根深蒂固的思想,景然这身军服,在宋朝的眼中就像黑暗中的星光那般闪亮。

    “救我……”伸出双手,向景然求救。

    “这个……”景然摸摸鼻子,不是他见死不救,表哥的个性他十分了解,只能为这位求救的女人默哀一分钟。

    “你可以滚了,记住不要在姑妈那里胡说八道。”

    打横抱起宋朝,血的颜色刺得他的眼睛很不舒服,昨天这个女人因为失血过多,引起血糖和血压的急剧下降,差一点就丢了性命。血顺着她的脚板一颗颗滴落,权少顷紧了紧手臂。

    “你的账,我们一会儿在算。”丢下浑身冒着八卦泡泡的景然,转身向楼梯走去。

    “表哥……”不八卦是不可能的,谁让他是信息部门的头头,专门收集各种信息。

    宋朝没有放弃求救,挣扎着将一只手伸向景然的方向“救我,求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权一,送客。”

    宋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景然的身影,直到那抹橄榄绿色消失,伸出去的那只手垂了下来。重新回到那张床上,她的身上再调集不出一丝气力,尚有余温的被子纠缠着她的四肢,她就像落进网里面的鱼。

    跟随进来的还有权九,丢下宋朝,权少顷回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扇得权九退后了数步,目光碰触到他满脸的杀意,权九气势一下软了下来。

    “去权一那里领罚”

    “是,家主”

    权九离开不久,另一名医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并拿来了新的输液袋,调试好的针头靠近宋朝手臂的时候,她突然挣扎起来。

    “不,我不会让你们碰我,”

    “这里由不得你说不字。”输液袋中很重要的成分是葡萄糖,失血过多的原因,宋朝的脸苍白如女鬼。

    权少顷上前按住她的双手,她就扭动双肩拒绝针头的靠近,那人拿着针头左右为难,病人不配合,这一针下去很可能就打偏了。

    “家主,这样下去不行,针头很容易断在宋小姐的血管里。”

    “给他打镇定剂,爷就不相信治不了她这头犟驴。”

    “放开我,我不打针”杜学智生死不知,婆婆一人孤零零守在家中,宋朝不要进入毫无意识的晕睡之中。

    “求你,让我打一个电话,我要知道我老公现在怎么样了?”宋朝反抓住权少顷的大手,悲切的肯求。

    “那个男人与你再没有半点关系,以后的日子将在这里度过。”

    “不,你不能囚禁我,我要去找学智,他在等我。”宋朝躬起身体,冲着权少顷咆哮。

    “你等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权少顷危眯双眼,吐出的句字字冰冷。

    “不……”

    绝望点然了她最后一丝气力,宋朝像个疯婆子不断挣扎,挣不开桎梏的手,就用牙齿去咬。权少顷手腕处出现一圈牙印,权少顷大手一掀,宋朝的头一歪,重重摔回床上。

    “看什么,动手啊”

    宋朝耳中嗡嗡作响,手臂一痛,冰凉的液体注入肌肉,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抓住权少顷的手慢慢松开。晕睡过去的女人孱弱不堪,一侧的脸红肿,可以见到清晰的五指印。

    “真他X是头犟驴,还是头会咬人的驴。”

    权一走了进来,手中拿着景然送来的玉兰生肌膏“家主,权九已经到黑牢里反醒。”

    权少顷看了一眼木讷的手下“女人不能惯”

    权一木讷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只在耳后那一丝红色,透露了他的内心。

    “东西拿过来,你出去吧,别墅的警戒调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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