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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家主”

    权家人有名的护犊子,好在姑姑是一个讲礼的人,可权夫人就比较难应付,心思阴沉起来,下起手绝不输给男人。

    室内只留下他们二人,权少顷解开衣袖的扣子,袖口硬挺的布料总会碰到腕部的伤口。

    “你知道给爷惹了多大的麻烦,打破爷的头,爷还要为你收拾烂摊子,你说说谁才是这个世界最坏的那个人。”权少顷觉得有些不像自己,换成半年之前,宋朝不知死了多少回。

    以往那些雷霆手段,在宋朝身上完全没用,不是她有多么钢硬,这个女人纸糊的一般脆弱,那些手段还没安排上,她已经游离在生死边缘。叹了口气,这番进退两难的境地,是心中名为不舍的情绪在做怪吗?

    “女人果然不能惯。”

    宋朝腿上的纱布已被鲜血染红,记起昨晚她因为失血过多,生命指标飞速下降,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任权九在她身上进行各种抢救措施。

    权少顷完全将自己刚刚说过‘女人不能惯’的话忘了个精光,伸手解开那染血的纱布。

    宋朝右腿比左边的腿肿了一圈,青紫色的皮肤上,肿胀着数个缝合的伤口。权少顷心头像被什么狠狠蛰了下,愤怒之中还有一种闷痛的感觉,有些心疼,更多的是不甘。

    “那个男人就那么好,让你可以不顾生死?”他的问题,床上的女人注定不会给予答案

    “你想为他去死,爷偏偏不答应,不但让你活着,这些伤口连条疤都不会留下。”挖了一块玉兰生肌膏,一边均匀涂抹在宋朝的伤口上,一边痴痴的说道。

    睁开眼,宋朝楞楞的看着天花板,镇定剂药效还没有完全退去,整个人思维有些迟缓。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射进屋子,宋朝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一天。

    空气中残留着熟悉的兰花味道,玉兰生肌膏这个名字蹿进脑袋,滋的一下刺痛脑部的某个神经,换来她暂时的清醒。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腿上的疼痛减缓了许多,一条褐色的纱布取代了原本的白色。

    双肩轻轻抖动,宋朝笑的苦味“爵爷,何必如此大手笔。”

    赤着双脚走到窗子边,伸手拉开白色的纱帘,窗外大片原始森林映入眼帘,眉毛轻拧,又走到另一扇窗子,一连打开三道纱帘,宋朝对外面的环境有了大概了解。

    这得益于她常年对帝都周遭大山的采风,如此大片没有被破坏的针叶混交林,帝都的近郊只有一片,这里是西山的离园,权少顷名下的私人别院。

    离园占地千顷,到达闹市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只是匆匆一瞥,至少看到了四名护卫,凭她单薄的力量,想从这里离开难如登天。

    “这就是想困住我的监牢么?”

    头枕着玻璃,宋朝拳起双腿坐在窗台上,嘴中呼出的气体,遇到温度很低的玻璃窗形成一小片水雾气。指尖在上面写上夫妻两人的名字,随着寒气的不断侵蚀,几个字会慢慢消失,她又会重新书写,周而复始,仿佛时间没有尽头。

    负责送早餐的女仆,见到这一幕,了无生气的女人拳缩在窗台上,手指不停在玻璃上书写着什么。

    “小姐,你的早餐好了。”

    宋朝没有转头,目光一直望着窗外“请叫我杜太太。”

    女仆可不敢这般称呼,无论她在外面有着什么身份,来到离园只能是一个身份,那就是权少顷的女人。

    “早餐是大厨精心制作的补血粥,趁热喝对你的身体最好。”

    宋朝扭过头,女仆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模样“你知道我的行李在哪么?”

    女仆摇了摇头“你来的时候,只有身上的一套衣服,没有其它行李。”

    “那我的衣服呢?”

    “衣服上染上了血,已经丢掉了。”

    “那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电话,我有一个重要事情要打个电话。”

    听到电话两个字,女仆面色一变“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家主吩咐不许你和外面有联系”

    宋朝苦涩一笑,权少顷果然是想囚禁她,转过头目光重新回到窗外,再没有理会那位年轻的女仆。此后,宋朝不说话也不理会任何人,时间一点点流逝,仆人以为她只是闹脾气,可渐渐她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她坐在窗台上,那里是全屋温度最低的地方,可宋朝却全身在出汗,汗水像打开的水龙头,一颗颗汗珠挂在她震颤的皮肤,搭配上她一脸病容的脸,随时会羽化升天的模样。女仆叫来医师,一听说宋朝全身在出汗,还伴有身体震颤现象,一个不好的念头闯进大脑。

    “宋小姐,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从来到离园,她就没有吃东西。”

    “我是说今天早上”医生那个急呀,宋朝是个低血糖患者,昏迷的时候一直挂吊瓶,不吃东西没有关系。

    被医生吼的一楞“我送早饭给她,她没有吃,清醒到现在四个小时。”

    医生骂了一声糟糕,拿起自己的工具箱就往门外赶,女仆连忙追了上去。

    “不吃一顿饭,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你闯大祸了,宋小姐是很严重的低血糖病人,伤口又流了那么多的血,体内的血糖值很不稳定,如果六个小时内没有血糖补充,对大脑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医生急匆匆的赶来,宋朝全身如水洗的一般,见到来人,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突然放到了颈间的动脉处,指尖捏着一块破碎的瓷片,那是她从花盆上敲下来的。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划开。”

    宋朝的脖子已经有一道自戗的伤口,谁也不敢拿她的威胁当玩笑。仆人迅速联系了外出的权少顷,他急匆匆由外面赶回来,头上的纱布不见了,也换了一个较短的发型。

    “她有多久没有吃东西?”

    “清醒到现在五个半小时”

    权少顷狠狠瞪一眼回事的总管“要你们有何用,我不是吩咐过一定让她把早饭吃了。”

    离园的总管低头不语,这是他的疏忽,谁能想到不吃一顿饭就可以要人命。权少顷推开卧室的门,宋朝正与医生和仆人门对弈着,他的到来,其余人纷纷退让两旁。

    “能耐了,居然玩起了自杀。”

    宋朝的视线早已模糊不清,听到来人的声音,强打起精神,捏住瓷片的手紧了紧。

    “想要囚禁我,爵爷何必用上离园这般富丽堂皇的庄园,心若禁锢,咫尺为监。”

    抬起另一只手,指尖颤抖的在周边画了一个圆,尘封身心,画地为牢,从此一个人就是一座城,任何人也走不进她尘封的心城。

    “即然让爷看上了,身和心你总得留下一样。”

    权少顷的身影在眼前只是道虚影,肌肉缺少了血糖的运作,宋朝开始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嘴边着挂一个凄美的笑容。

    “那可能让爵爷你失望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宋朝知道她的身体已到极限,趁着大脑还能支配身体,手中的瓷片向颈部划去。

    她以为从大脑发出指令,到手部完成动作只是零点几秒的时间,却不知没有糖份的输送动力,这个动作的完成,宛然像在放慢动作。权少顷抓住她棉软无力的手,稍一用力,瓷片由她指间滑落。

    仰起挂着汗珠的下巴,视线中白茫茫一片“身和心如果分开,那与行尸走肉又什么区别。”

    权少顷用力一扯她的手臂,宋朝软棉无力的身躯倒在他的怀里,权少顷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身上又冷又湿,宛然溺水之人。

    “那爷只要你的身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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