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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参加过亲人的葬礼。

    母亲下葬的时候,是魏彩与皇兄站在一起追思悼念。

    先皇遗体下陵园的时候,是文武百官低头追忆。

    在这样的重要时刻缺席,魏文熙曾问过自己:会觉得遗憾吗?

    答案是没多大感觉。

    她偶尔会觉得魏彩虽然残暴不堪,但起码比她多出许多血性。

    本该由她来承担的所有怨和恨,都被魏彩所亲历。

    而她更像是一个无悲无喜的工具。

    因为她没有享受过父母至亲给她带来的快乐,所以也就不会有失去的悲痛。

    一切对她而言就如同沙砾一般,从指缝间流去就流去了。

    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的战场兵器,她也同样认可。

    魏文熙没怎么听过哀乐,因为战场上从不奏哀乐。

    无数条性命在向前冲锋之际,或被刀剑砍伤,或被马蹄踏破,又或被攻城投石砸死。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那些对她而言像是手足一般的人一个又一个地逝去,而后又会补充来新的人。

    人人都说,她是这个战场上的大脑。

    只要大脑还在,手脚血肉都是可以新长出来的。

    而大脑中绝不能有哀乐。

    哀伤只会让人迟疑。

    就像现在。

    魏文熙说不清到底哀乐为何会有如此作用,她只知道自己寻回意识之前曾梦到无数沙场将魂。

    睁眼已是在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中,身下的木板一阵颠簸,似是在移动的车马之上。身旁还躺着同样被捆住手脚、陷入昏迷却满脸泪痕的卢煜恒。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眼泪。

    晕倒之前,她分明在聚福楼里。

    听到卢煜恒故意找茬之际,她就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

    卢煜恒在提醒她,聚福楼里有奇怪的“人”。

    她在楼梯处观望片刻,却发现大堂里虽然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除了卢煜恒和侍卫之外,却只有四个呼吸。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滇西常家来寻仇。

    她大可以离开,只是鼻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那是宫中熏香的味道。

    由此推断昨夜离奇失踪的郑嫣然可能与这伙人是一路的。

    于是,她就决定将计就计,试探一下对方的意图。

    只是没想到这哀乐还能让人睡去,想来可能是某种安魂曲?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喧闹,他们似乎行在了闹市中,显然对方根本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醒过来。

    魏文熙从身上摸出银针,在卢煜恒的百会穴和风池穴扎了两针。

    “嘶……”卢煜恒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没回过神来,努力看清楚周围,对上沈棋的扮相,这才一下清醒。

    他一下猛地后退,可惜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已经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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