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笠面色惨白地听完了汪尉正的诛心之言，脚下发虚地出了丞相府，上了马车。
脑海中不断盘桓着汪尉正的话，秦笠两眼无神地看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帘，心头止不住地发凉。
曾经他也是一心报国为民的忠臣良将，怎么就成了如今这连自己都作呕的小人佞臣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骨头软的像是面条一样了？
是那年被燕国二皇子设计生擒以后收到的那三箱金子？还是第一次把雨寒的消息传出去以后收到的房契？还是装病没去战场以后得劫后余生？亦或者是……发现丞相居然也是北燕的细作的时候的震惊？
是啊，他早就不是那个干干净净站在阳光里的秦笠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活在臭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靠着替敌国做事活着……
他，早就回不去了。
……
陈国议和队伍是在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没有大张旗鼓，只有两个马车载着秦笠等一众议和使臣晃晃悠悠前往昌平郡。
霍辛夷是在二月初三的下午收到的消息，彼时离秦笠等人出发也不过一天而已。
看到纸条的时候霍辛夷冷笑了一声，写了一封信给展子衿，信里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有她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她一路上尝到的美食，几个人的具体情况，最后才把她和顾泽渊的合作说了出来。
比起她，展子衿更需要这些情报。
她也没有想到情报体系的建立如此迅速，她以为怎么着都要一个多月。
对此，顾二少爷十分傲娇地道：“表姐，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身后可是顾家，顾家的生意遍布三国，要是传个信要一个多月，那我们也不用干了。”
霍辛夷：……
你清高，不是说好了单干吗？利用家族势力算怎么回事？
顾泽渊：能啃老为什么要单干？我骄傲！
……
二月初四，京城，皇宫。
赵端早上是被噩梦吓醒的，梦里他被北燕俘虏，燕帝坐在上首，衣着华贵而精美。而他跪在
“赵端，皇帝做到你这个地步也实在是丢人啊，堂堂一国之君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你不是有号称陈国百年一遇的战神将军吗？怎么还是没能敌过我燕国铁骑？”
赵端努力地想要保持一国之君的气度，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打断了，就连背后的骨头似乎都不能挺直，只能狼狈地跪在
不！ 不该是这样的！
他是陈国的皇帝，是天子！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燕帝似乎看懂了他的无助和彷徨，淡笑着道：“天子？皇帝？你不过是个亡国之君罢了，失败者是不配活着的，赵端，朕帮你一把吧，送你和你的国家一起消失在这个世上，也算是成全了你。”
说着，那龙座上俊美的中年男人缓缓起身，从不远处的架子上拿起了一把大刀，微笑着抽出刀鞘，凌厉的寒光刺的他眼睛发疼。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