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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身量颇高,脸上还带着醉意,可他的眼睛很清明,一见私宅里到处都是死尸,他长长的“咦”了一声。

    裴得见到他,没说话,只继续做事。

    裴缺笑着同他打招呼:“哟,王大人来了。”

    男子年纪跟裴相和相仿,他一边侧着身子往里走,避开地上的一滩滩血迹,一边将手里拎着的两壶酒高高提起。

    待走到裴相和面前,他道:“裴重,你们杀人能美观点吗?”

    他差点看吐了。

    尸体身上的刀痕剑伤到处都是,有的脖子被斩断,只余一层薄薄的皮肉跟颈骨相连;

    有的连中数刀,肠穿肚烂不说,还流了一地;

    还有的手脚被砍断,丢得到处都是,分不清是谁的手脚,谁的胳膊。

    得亏他心理承受能力强,才没把在酒楼里吃的饭菜给吐出来。

    裴相和没答。

    他收了剑,往宅院里走。

    再出来时,裴相和换了一身干净崭新的衣物,

    他这人有洁癖,沾过血的衣物从来不穿第二回。

    屋里正在煮酒,除了一股散开的酒香外,还有水开后煮得咕噜咕噜的响儿。

    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啪的脆响。

    裴相和坐在一边,没管那边自顾自下棋的王大人,只随意地理了理身上宽松的衣袍。

    才沐浴完的他身上还带着水汽,清冷的眉眼间,有疲惫之色。

    他正闭眼,抬指按压着鬓角的位置。

    忽的,那位王大人一笑,把手里的白玉棋子扔了,他双手抱胸,身体往后靠,眉梢一扬,道:“豫州来信了。”

    裴相和睁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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