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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声音,忘居县怔了一下。

    急忙撩起袍子朝公堂外走去。

    公堂外的空地上,站着一个长须美髯的中年男子。

    男子排场极大,身后簇拥着几位官员,还有巡检司的官员和士兵。

    三班衙役紧随其后。

    衙门外的仪仗浩浩荡荡,安静肃穆。

    忘居县令大惊失色:“下官见过大学士。”

    这位武英殿大学士,便是京兆府的知府殷知海。

    京兆府有府尹也有知府。

    府尹是赵王,知府是殷知海。

    殷知海身后,跟着京兆府学政何畅、京兆府府学教谕、徐县令。

    “忘居县免礼。”殷知海身材清瘦,长须飘飘,容貌极帅。

    是有名的美男子。

    “闻听忘居县今日要判南离县的案首,吾等特来旁听。”

    殷知海说完,一手撩着袍子,一手放在背后。

    风度翩翩地朝公堂走去。

    知府旁听审案?

    忘居县额头上沁出一滴汗水。

    一个小案子罢了,怎会惊动知府?

    忘居县抬头看了一眼徐县令。

    恰在这时,徐县令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交错之际,徐县令朝他一拱手,一笑:“下官有礼了。”

    忘居县咬了咬牙。

    张举人本来在公堂上旁听,看到知府领着一群人进来了,惊得急忙站起来。

    殷知海直接坐在张举人的位置上。

    忘居县吓得一头汗:“知府请上坐。”

    殷知海笑容和蔼,“今日你是主判官,我们都是旁听,你只管判你们的。”

    忘居县哪还敢坐。

    搬个椅子坐在公堂长案前面。

    这样一来,他的气势就完全没有了。

    公堂中,陆伯舟还在地上趴着。

    衙役们举着板子,不知道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忘居县心虚的看了一眼殷知海,斥责:“陆伯舟,你招还是不招?”

    “学生无罪,不知从何招起。”陆伯舟趴在地上说道。

    按照往常,这时忘居县应该扔令牌打人了。

    但现在知府在,忘居县哪敢去抽令牌?

    他咳了一声:“若你愿意招认,本官可以从轻发落。”

    看过陆伯舟文章,亲点陆伯舟为案首的何学政皱起眉,“忘居县为何不许他辩解?”

    陆伯舟这个案首如果虐待婢女,他这个亲点的宗师会有什么名声?

    学政何畅怎能不紧张?

    忘居县反驳何学政:“案情清晰明了,他虐待婢女,罪有应得。而且还枉想攀咬我县的张举人。”

    “看在今天知府与学政都在,给他个体面。”

    忘居县一挥手,衙役们上来把襕衫给陆伯舟重新穿上。

    陆伯舟站起时,殷知海的身子猛地朝前倾了一下。

    又听到忘居县在怼何学政,殷知海把茶几上张举人用过的茶碗朝旁一推。

    茶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朝十数个布政司,一百多府州。童生试三年两试,三年只得一百多个案首。今年全国小两元不到十五个,陆伯舟是其中之一。”

    “朝廷有令!案首纵有罪,也应当由学政下告示剥去功名你才能棒打。”

    “寒窗苦读十数年一朝中了案首,难道是为了在公堂上被剥去襕衫随便打的?”

    “读书人的脸面何在?学政的脸面何在?京兆府的脸面何在?科举的脸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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