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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了,反了,咋成了这样呢?我们大伙明明是联名为吕凯申诉的,咋就成了“应广大人民群众要求”了呢,吕凯不但没放出来,反而被判了,还判得那么重。反了,反了,这世道咋就成这样了呢?”

    “还有呢,更可笑的是潘家大队一个叫潘三龙的,他割了队里一篮子红草(紫云英)回家煮饭吃,被队里抓住了,这次被判了二年。你们说,没得吃,没得穿,割把红草还坐牢,这还叫咱老百姓活不活?”

    “昨天公审大会上,我们大队王家村的那个偷双代店的王卫星,他就偷到十斤盐,三斤红糖,还有七八毛钱,也被判了二年。我听说洪书记亲自到县里为王卫星求情的,要没有洪书记去求情,王卫星这家伙至少被判五年,王卫星就是个贼,他贼心不死,去年他还偷了我家的一只鸡呢。”

    这两天,公审大会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事,但对吕凯的事说的最多。

    双代店失窃的事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大队在西边篮球场上放露天电影,洙溪村王家生产队,有一个叫王卫星的人扒了双代店的砖墙,钻了进去偷东西了。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上个月案子才破了出来,还是蒋士勇破的案,想不到他也被判了。

    王卫星有一个女儿叫王雅莉,她也在小学读书,和我同班,我和她就坐在一张课桌上。听说她家挺穷的,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干饭,天天吃咸粥(青菜煮稀饭)。我看到王雅莉她中午从不回家吃中饭,就喝点学校食堂缸里的凉水。有一次,我给她两个山芋,她感激得都哭了。王雅莉长得漂漂亮亮的,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会说话。我有点喜欢她的感觉,排位置的时候我总是和她站在一起,想和她能坐到一张桌子上。她也喜欢我,一下课,就拉着我的手出去玩了。

    王雅丽比我大一岁,这次她爸被判了刑,进了监狱,我不知道她会咋样?她肯定心里难受极了。

    公审大会后的第一天,王雅莉没来上学,我一个人坐在课桌上,心里面空荡荡的。

    第二天,王雅莉像往常一样来上学了,我看到她眼睛又红又肿,她肯定哭得很伤心。

    下午放学后,王雅莉和我一起走出了教室,她又哭了。

    “王雅莉,你咋啦?刚才也好好的,咋就又哭啦?”

    “洪超,明天我就不来学校上学了,我妈不让我来上学了,她让我割草喂羊,还要带妹妹。马上要缴学费了,我家没钱。”

    “那你想不想上学?学费我有,不就一元钱嘛,我过年的压岁钱还没花掉呢,妹妹也可以带到学校里来呀,我弟弟不也是带来了吗?你不是说你奶奶帮你带妹妹?你还是来上学吧,你不来我会难过的,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呀。”

    “我也想上学,我也会想你的,但我妈说了我咋办呀?洪超,我告诉你,你爸能帮我。”

    “我爸能帮你,他咋能帮你?他又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爸,你爸也认识我,他和我爸和我妈很熟的,你爸经常到我家去,有时候你爸和我爸晚上还一起喝酒,我妈把好吃的都拿出来给你爸吃,不信,你问问你爸。”

    王雅莉说的话我有点不太信,我爸咋会和一个做贼佬混在一起喝酒呢?他可是洙溪大队最大的官,洪书记啊!

    “洪超,你偷偷的问问你爸,认不认识陈丽娟?”

    “陈丽娟是谁?”

    “她是我妈呀。”

    “那为什么要我偷偷地问?”

    “我妈说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洪书记经常到我家来,也不让我告诉你,你爸认识我爸和我妈,这好像是大人们的秘密。我想上学,所以我就对你说了。所以,你只能偷偷地……”

    “王雅莉,那你明天还来不来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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