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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什么时候说疼了?”

    喻宜之一下一下,说不上是用力还是轻柔的揉着她肩膀伤处,咬唇:“你疼不疼的,也不关我事。 ”

    ******

    漆月后来想,为什么喻宜之听她一通电话就知她受伤,这问题是她多此一问了。

    毕竟她语气里一个微妙停顿,喻宜之都知道她要放什么响屁。

    漆月错过了高考,她无所谓,甚至觉得这是一条更适合她的路,她去钱夫人的酒楼找了份正式工作,每天要对付的牛鬼蛇神是她从小熟悉的那帮人,让她忙乱之中,却也有种熟悉的安心感。

    那时喻宜之也找了份实习工作,实习期间每个月八百,吃饭都不够,要是加班错过地铁,她也舍不得打车,坐慢得要死的公交往家走,累得忍不住睡着,额头撞在玻璃车窗上满是红印。

    所以漆月那时特别拼,为漆红玉,也为喻宜之。

    别人搞不定的场面她能搞定,因为她身上总是带着股狠劲,很能震慑人。

    只是偶尔,要是真有人闹事,她难免卷在其中。

    劝架也落的一身伤。

    她记得很清楚,她第一个月的薪水是五千,不算多,但在她修摩托车的钱足以负担漆红玉药费的前提下,这五千算是结余。

    她拿到钱的第一件事是去买了盒蛋挞,她记得喻宜之有次逛街时对那蛋挞铺看了好几眼。

    但高中刚毕业那会儿她俩是真他妈穷,一边负担漆红玉药费一边攒喻宜之学费,每天买菜都要算着钱。

    那次她很豪气的买了两盒,先给漆红玉热了两个吃,然后盖好放在一边等喻宜之下班回来。

    那天喻宜之回来得还是很晚,额头带着玻璃窗磕出的红印子。

    漆月一下觉察出她情绪不对:“你怎么了?”

    “没怎么。”

    她想绕开漆月去放包,漆月一手抵墙挡住她去路:“说,不然我去你公司问。”

    “我的方案被客户看上了,但惹主管不高兴了,把他自己的一个错算我头上,加薪黄了。”

    “我k。”漆月一下子火气上头往外走:“你上次说你主管住哪个小区来着?”

    “你干嘛?”

    “我教训他!”

    喻宜之拉住她:“别闹。”

    “我闹什么了?难道你觉得他是男的我就教训不了他?”漆月:“喻宜之你知不知道我很厉害?”

    “我知道!”喻宜之向来是个沉静的人,罕见低吼了她句:“你不是每次都掺和在那些教训人的事里面吗!所以才受伤!”

    漆月怔住,抵在墙上的手放开。

    喻宜之往里走,包扔到凳子上,自己坐到木板床边。

    空气沉郁而凝滞,浮尘都好像要往下跌。

    喻宜之叹了口气。

    “过来。”终于她说。

    漆月乖乖走过去。

    “坐下。”她又说。

    漆月乖乖坐下。

    喻宜之拉开边上的抽屉,里面满满一抽屉都是药,红花油,云南白药,镇定喷雾,棉球,碘酒。

    喻宜之又叹了口气。

    说真的漆月以前很少听喻宜之叹气,喻宜之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呢,高中遇到时脖子随时都挺得直直的,像只骄傲的天鹅。

    然而现在的喻宜之无奈而疲惫。

    “喻宜之。”漆月服了软,小声说:“我不疼。”

    “你就是因为不知道疼才这么莽撞是吗?”喻宜之拉着她因伤肿起的手臂,睫毛颤两颤。

    其实她就是怕喻宜之看出来,都穿长袖了,不知喻宜之怎么还是看出来了。

    像是想教训她,伸手想在她手臂没伤的地方一拧:“让你不知道疼!”

    但最终还是没下得了手,缩回去搓热了药油,一下一下给她轻揉着淤肿。

    “喻宜之,你别担心,这种闹事的人毕竟是少数,后来都被带走了。”漆月轻托起她下巴去吻她眼睛:“而且,我真不疼,不骗你。”

    喻宜之这人从不哭,哪怕想对喻文泰动手的那个晚上也没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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