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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的夜晚是没有月光的,可少女周身罩着一层光晕,好像她就是月亮本身。

    漆月过来坐在陈旧的木板床上,一坐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蚊帐泛着年头太久的黄,喻宜之是怎样在这张床上,与她度过了缠绵的日日夜夜呢。

    喻宜之明明不属于这里。

    她头靠着蚊帐轻声说:“喻宜之,我永远不会像那个人一样困住你。”

    喻宜之在喻文泰死后根本不愿再提他名字,漆月就跟着不提,由得那人变成一个被抛在脑后的梦魇。

    喻宜之看着她的眼神如山涧月:“好,很好。”

    然后扯过浴巾去洗澡了。

    第二天喻宜之去上班,工作到所有人昏昏欲睡的下午,有人叫她:“喻宜之,门口有人找。”

    喻宜之走出去,是一个外卖员:“喻小姐?这是送你的鲜花。”

    精良的包装,透出昂贵的价格,喻宜之一下反应过来是谁送的,毛骨悚然。

    “我不收,退回去。”

    外卖员为难:“往哪退啊?”

    这时一只手从边上伸过来捏住那花:“喻小姐,我想送你花的人,应该不想你把花退回去吧。”

    喻宜之触电一样往旁边一躲,却被喻彦泽一把攥住手腕。

    他叫外卖员:“你去吧,这花她收了。”

    外卖员忙不迭走了。

    喻彦泽把她往电梯口拖:“陪我下楼喝杯咖啡。”

    她拼命挣扎:“我在上班。”

    喻彦泽哂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来你们这小破公司干什么?”

    “你们老板有意把公司卖掉,我过来跟他聊聊。你说,为了促成这笔生意,他愿不愿意让一个员工陪我喝杯咖啡?”

    喻宜之怔住。

    对啊,她拼尽全力才能留下来的保命所,是喻彦泽轻轻松松就能买到手的玩具。

    就像喻彦泽把她拖到咖啡馆,跟她坐在同一边软皮沙发的外侧堵住她去路。

    喻彦泽翻看菜单:“喝点好豆子吧?我爸养你那么多年,总算你品味还不错。”

    咖啡端上来,冒着香气,喻彦泽坐在她身边,悠悠闲闲喝一口,然后开始玩手机。

    他话都不跟喻宜之说,只是藏在桌下的膝盖,好像无意识似的,一下一下轻蹭着喻宜之的腿。

    喻宜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屏住呼吸。

    后来,喻彦泽的出现难以捉摸,有时候一天出现两次,有时候一周都不出现。

    他不给喻宜之任何揣测他行动轨迹的机会,他像一个随时会出现的白日噩梦。

    在这样的模式下,喻宜之随时紧绷着肩,即便喻彦泽不出现的时候,她也被那片挥不散的阴云笼罩。

    喻彦泽比喻文泰,更过分也更可怕。

    在这样紧张的状态下她发烧了,烧了两天后的一个傍晚,不得不提前请假回家,总监对她倒是很客气:“没事,去吧。”

    她不知这种客气里有没有喻彦泽的影响在,也许根本没有,但她仍觉得毛骨悚然。

    最令人发疯的,就是这种阴云无孔不入、却又无法捉摸的状态。

    她坐公交车神魂不定的回家,快走到旧筒子楼下的时候心往下一坠,那是一种久违的心安的感觉,像在海上漂流已久的人遇到一块浮木。

    她的女孩站在树下,一头红发像驱散阴霾的火光。

    不知漆月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她快步往那边走,快走近了才看到漆月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大头。

    喻宜之潜意识觉得,两人商量的事或许与漆月想盘下酒楼有关。她挑了条漆月不会看到她的路线悄悄靠近,藏身在巨大榕树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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