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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够了,我听清楚了。 ”吕不韦整个上半身探过桌案捂着余子式的嘴,“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先皇,赵太后,当今陛下,你今后用这几个词代替一下他们的名字,先生听着害怕。”

    余子式掰开他的手,“那当今陛下是不是你和赵太后的儿……”

    “停停。”吕不韦再次捂住了余子式的嘴,“我听着心里更瘆得慌了。”

    “那你想怎么样?反正就这么个意思。”余子式推开他的手,皱眉道。

    “先生我是清白的。”吕不韦整了下衣袖无奈道,半晌他忍不住问了句:“先生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清白的?”余子式反问道:“那赵太后呢?”说着余子式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穿着简单青衫的男人清雅温和,眉眼经过了岁月的琢磨不仅没变老,还多了几分深沉的韵味。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温润的风华。

    这样的男人,即使是如今的年纪,怕也足以倾倒无数女人。不怪余子式怀疑当今赵太后的定力,而是实在说起来,秦相吕不韦的确有这份魅力。

    年轻时周游七国,做买卖做到了天下第一商的赞誉。偶然遇上留滞邯郸的秦国质子子楚,叹了一句奇货可居,便让一位原本籍籍无名的秦国皇子坐上了王位。一国之君执手说“愿与君共天下”,养三千门客,著吕氏春秋,平东周,立三川、太原、东郡,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定天下霸业,拜相封侯,秦王嬴政作揖敬称仲父。

    春秋战国五百多年,也就只出了一个濮阳吕不韦。

    这样的男人,又岂是嫪毐那种货色能与之相比的?

    而此时,这一位惊才艳艳的前大秦丞相正在慌慌张张往外瞟,“你这番话可别让人听了去,谤议王室可是死罪啊,诛九族的死罪啊,要车裂的啊。不过要说起那赵太后嘛……”男人压低了声音极轻了叹了一声,抬眼幽幽看向余子式。

    “……”余子式重新端起面前的小米饭吃了起来。

    吕不韦一看他不搭理自己了,轻轻推了把余子式,讪讪道:“你为何不问了?”

    “问什么?”余子式看向他。

    “就是……”吕不韦靠近了些,“就是那赵……”

    “没兴趣。”余子式低头继续吃饭。

    吕不韦一句话就那么憋在了心口,半天说不上来。然后他就听见余子式认真道:“谤议王室是死罪,要车裂的。”

    吕不韦觉得他那口气更加不顺了。

    余子式端着碗,瞧着这位大秦前丞相的脸,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两人坐在昏暗的小窗前,余子式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余光里吕不韦重重吐了口气,最终还是慢慢卷起袖子伸手替他整理起了桌子上的散乱的书简。

    说来也是奇怪,大秦的前相邦,做起这事儿来倒是轻车熟路,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样子。余子式吃着饭,听见面前的中年男人轻声絮絮叨叨:“大半辈子,就光操劳这些事了。”

    余子式抬头淡淡扫了一眼,青衫的男人低着头,眼中忽然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就在这时候,窗外忽然卷过一阵风声,嘈杂中夹杂着兵刃的撞击声。

    吕不韦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与此同时,余子式迅速放下碗站了起来。他刚拉开大门,肩上就压了一柄未出鞘的剑剑,他抬眼看去,一袭沉沉黑衣的鱼只说了两个字,“回去。”

    下一刻,余子式就被那剑气逼得向后退了两步,门倏然关上。透过最后一线门缝,余子式看见鱼背对着他,极缓抽出了手中的剑,剑气一瞬间在整个院子里震荡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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