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之后，天就一天比一天黑的早了。
李源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经发暗，遥望西边，鼓楼被落日余晖渲染成了暗红色……
“源子哥回来了？”
一道声音从老阎家门口方向传来，李源看去，登时笑道：“解成，你这是接你爸的班儿了？”
阎解成干笑了声，道：“还早……”
李源哈哈笑道：“还真想去你爸小学接班啊？”
房间内，躲在门后面偷听的阎埠贵干巴巴的瘦脸上几块柴肉跳了跳，这个不孝子，回头得好好敲打敲打……
阎解成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道：“这两年连临时工的活儿都找不着了，前门火车站扒完，新京城车站修完后，就找不到活儿了。”
李源笑了笑，道：“现在都难。五九年起就开始大范围清退，原则上除了必要的分配外，所有的工厂单位都不对外招工了。我几个哥哥都想进城吃份城里商品粮，仨没上学的侄儿也巴望着，我也一直说没法子。解成，别急，再缓缓。等明年转好后，指定还有活儿。”
阎解成心里失望，面上强笑道：“我不急，谁让我自己当初没好好上学，怨不得谁。”
李源笑骂完，指了指书桌上高高摞起的书籍，道：“你们瞧瞧，我要看多少书，以为我转行当西医是开玩笑的吗？”
许大茂没说话，只是木然的吐了口气出来。
“我日你先人许大茂！”
谁知道，他么的娶了个女煞星回来。
不过李源没准备参与，许大茂那个狗东西，别看现在在他跟前老实乖巧，只要让这孙子逮着机会，保准会从背后来记狠的。
赵金月看了看写字台上那摞了几摞的书，叠一起估计比她还高，咋舌道：“这哪看的完啊，你中医都那么好了，学西医那玩意儿干吗？我也去仁和医院看过，屁用没有，根本没你推拿有效果。源子，你和大茂交情那么好，就帮帮我们两口子吧？我们都结婚两年了，一个蛋都没下，外面人都在说我们。”
秦淮茹叹息道：“是啊，工资都只能发七成，每月关饷的时候，都没以前有盼头了。”
李源玩味道：“你们两口子这是来要挟我来了？”
许大茂瞪眼道：“我当然愿意！我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源子啊！”
原以为娶个好看的傻婆娘回来，能多干活，多生娃。
李源笑道：“你是思维没展开，无非就是在脑子里想象出来，然后去画辅助线。回去好好琢磨一下，用点心，不难。”
李源抚着额头，嫌弃的“哎哟”了声。
再加上赵金月玩儿命的索取，以及时不时被傻柱重击，还真是……
李源惊讶道：“你这么信任我？”
李源再次赶人。
李源瞥了这孙子一眼，看出些名堂来，心道真操蛋，自家媳妇让别的男人帮忙治，还真是这王八蛋的风格……
李源更纳闷了，道：“如今工厂里没啥车间任务，有点小活儿也不用加班啊。”
赵金月不服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秦淮茹还扎了两年的针呢！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我也要推拿，也要针灸。”
赵金月狡黠一笑，道：“你连一大妈的心脏病都能瞧好，还帮那么多人看好了病，谁不信你谁才是傻子呢！”又瞪许大茂道：“贾东旭那狗玩意儿那么恨源子，都愿意让他老娘、媳妇到源子这扎针，你愿意不愿意？”
两人这才老实了些，李源对赵金月道：“大茂推拿手法我见过了，比一般中医学徒都要强了，你就让他在家里给你推得了。”
他这老婆，没怎么读过书，以前又是跟着她奶奶，一个彪悍的乡下婆娘长大的。
又说了两句，李源回中院了。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哄乱的惊叫声：“贾大妈、秦姐，快来再看东旭一眼吧，快来再看东旭一眼吧……”
何雨水笑道：“我还怪想他们的。”
咋整！
李源轻声笑道：“还成，心里怀着希望，总能熬过去。往后会一年比一年好，放心吧。”
李源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分明生了一副好样貌，偏偏这性格……啥也不是。
他乐呵呵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头绪。反正我一直诊你的脉是好的，实在无从下手。我再学习一阵，说不定哪天突然就来灵感，找着你们俩问题所在了。还别说，两年一直没要上孩子，多少可能还是有些小问题……”
他就盼着，李源能帮他狠狠拾掇几回，看看能不能收拾过来……
何雨水也烦，不过她还是知道轻重，拿着书本告辞了。
许大茂连连点头道：“有有有。”
“行了，赶紧回去歇着吧，这都多晚了。”
赵金月也是要脸，听许大茂对着外人说她身上的毛，她羞怒之下口不择言骂道：“你怎么不把我衣服脱光，给他看我身上到底几根毛？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李源乐道：“你不是不敢跟我说话了吗？”
李源走到游廊下，见贾张氏和秦淮茹带着俩孩子看的津津有味，不由笑道：“伱们这热闹看的倒是来劲，怎么又干起来了？”
被缠着没法儿，李源只能再次上手，半个小时后，赵金月一脸刚点完少爷做完大保健的舒爽表情，让李源觉得自己这门手艺被玷污了……
饿了三年，现在差不多已经有阎埠贵八成水准了……
李源点头道：“农村还有口吃的，孩子也多，热闹。”
柱子哥，挺会玩儿啊！
算了，老百姓过日子，不就是这些狗皮倒灶的破事吗？
日她祖宗十八辈的，分明一副虎逼德性，居然还有各种小手段，拾掇的他欲仙欲死。
李源打断斥道：“再他么瞎扯蛋，以后都别来了！好好的看病手段，让你们俩说成什么了？”
李源哈哈直乐，这小子肯定熟读《阿q正传》。
握了个大草的！
进了二门，就见许大茂、两口子又和傻柱在庭院里掰扯。
心中也是暗自摇头：老阎家的算盘珠子，算是一辈传一辈了。
何雨水拿着课本走了过来，道：“源子哥，我问您两道题。”
傻柱神情淡然，除了不让赵金月动手外，其他的随便。
李源想了想，道：“也是。”
许大茂捂着腮，气喘如牛，不过马脸上倒是有些兴奋，他老婆赵金月又抵着傻柱，手指着傻柱的鼻子在臭骂。
还治不住你们了……
赵金月得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针灸可以疏通经脉，调理身体。我去永安堂专门问过了，人家老大夫都说了，真要有高明的大夫不间断的给人针灸调理上两年，那可是了不得了！源子，你对人家秦淮茹可真够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