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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多病冷笑一声,随即猛然声音拔高,“袭家主,现在,还不承认你杀人了么?”

    袭家主在刀被人截走后,已经是一副认命的表情,双手下垂,喉咙里发出一抹奇怪的笑声,面上尽是疯狂。

    “呵呵呵,是袭某干的又如何?还不是怪你,若不是你,他也不会死!”

    方多病差点笑出声,“怪本少爷?人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怕丢人啊?”

    “亏你说得出口,现在证据确凿,你自己干的事,还想赖在别人头上不成?”

    袭家主忽的抬起头,深不见底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到了方多病身上。

    “若你昨晚接受我的建议,不将此事闹大,私下解决,他是不会死的啊,所以,不怪你怪谁?”

    方多病眉头微皱,语气有些冷,“你什么意思?”

    袭家主的表情略显夸张:“什么意思?方少侠啊,你是装听不懂,还是真的听不懂啊”

    “老夫承认,你是少年天才,天赋卓绝,背景雄厚,断案能力也奇佳,但,你知道么?老夫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天才二字。”

    “若不是你一意孤行硬要将我儿送入百川院受审,老夫会兵行险招么?”

    “若你昨晚同意和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夫又何必走到这一步?还用同样的杀人罪来陷害你?”

    “若今日你坐实了杀人罪,老夫便是捏住了你的把柄,有机会和你谈判,说不定,我儿也能捡回一条命。”

    “可你却拒绝了,你竟然拒绝了,老夫已经承诺了无数好处,你依然不为所动,所以,不怪你怪谁?你才是罪魁祸首!”

    说到最后,笑了起来,语气有些癫狂,看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方多病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其实,从最开始发现那块和他身上极像的布料,他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反思自己,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两人才丧命的么?

    刑探只是一个将所有故事还原,找出真正凶手的存在,但,刑探不是杀人凶手,不能因为破案子而让人死在自己手里……

    李莲蓬看着方多病陷入了沉默,又看向了那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不由得想到了什么。

    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只黑罩子上,微薄的唇瓣轻启,声音低哑好听,“袭家主,我看,不见得吧?”

    袭家主收了收癫狂的表情,“莲蓬先生,您又有何高见?”

    李莲蓬淡然一笑,眸子里的自信怎么都掩饰不住,就如同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杀人,是你自己想要杀的,可莫要随意将罪名的源头推到方少侠身上。”

    “若我没猜错的的话,你和软剑大师郝然旷,应当是旧交吧?”

    此话一出,众人均是惊讶,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认识?可有的玩了,就是不知,莲蓬先生说的是真是假……

    沈洛有些好奇,偏着头问:“神算子,你与这两人又不熟,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李莲蓬那远山般的眉微微上扬,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弧度,双手环胸。

    “这,也不难猜吧?”

    “第一,据李某的观察,袭家主每次与郝先生对话时,神色总有些不对劲,在场诸位可以回忆一下,看看李某说的有没有道理。”

    “第二,这副治疗眼疾的方子中,加入了菊花,若是郝先生不对菊花过敏,那么便不会出事。”

    “但偏偏他对花粉过敏,这味药使得他的伤雪上加霜,更为后面袭家主的一系列操作,打下了基础。”

    “能对郝先生的体质有如此了解,两人之前必定算是朋友,如今却又互相装作不认识。”

    “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袭家主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认识郝先生,而郝先生却已经不记得了。”

    袭家主的眉头紧锁:“什么认识不认识的,莲蓬先生惯会开玩笑,说起话来总是神神秘秘的。”

    李莲蓬只笑着,不答他的话,上前几步,蹲下身子,将郝先生的软剑逐渐抽离手掌,并轻轻向前一挥。

    软剑泛着冷光,映衬着他那双淡然又睿智的双眸,眉峰轻展,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又性感。

    秀美又净雅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只余一支雅致又清贵的发簪相衬。

    那柄软剑在他手里好像被赋予无尽的生命力,再配上一身墨绿色青衫,更显高洁出尘,恍如谪仙般俊美。

    石水不由得微微失神,两年前的门主也是这样,举着少师重现于百川院的比武擂台,也是这么一副潇洒出尘的背影。

    但可惜的是,当时没人认出他来,也不能这么说,可能有人认出来了,但不想承认罢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眸底荡漾起一抹笑意,嘴角带了些动人的弧度,在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的衬托下,倒显得格外迷人。

    云彼丘也有些震惊,拿着刀的手忍不住抖了抖,这一幕,逐渐和两年前的场景重合起来。

    若不是两人容貌不一致,他怕是会猜测,这人,就是李相夷,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也是他曾经所背叛之人。

    李莲蓬没注意其他人的小举动,望向袭家主,轻笑一声,“这柄软剑当真不错,袭家主,你对它可熟悉么?”

    袭家主的面色在一瞬间便暗沉了下来,左手下意识的想要抬起,却被他死死控制住,那漆黑如墨的眼底充满怒气。

    李莲蓬也不多卖关子,接着道,“你的左眼,一直被那黑罩子遮住。”

    “但,还是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疤痕,观它的形状,倒是与这柄软剑一致啊,袭家主。”

    袭家主低着头,吐了口浊气,好半晌,才开口,道。

    “莲蓬先生,袭某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优秀,观察力敏锐,头脑灵活,什么事情,只要抓住一点,便能推理个七七八八。”

    话毕,他摘下了左眼处的黑色眼罩,紧接着,一道狰狞的伤疤缓缓浮现,约两寸长,横贯于整只左眼。

    “没错,你说的不错,我杀他,的确是有私心的……”

    左手抚摸着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目光有些空荡荡的,“你们知道,这条伤疤怎么来的吗?”

    也不管众人是否在认真听他讲,他已经自顾自的讲了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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